秦淮河上,热闹非凡,可见这些人口中的虞大家,影响力有多深。
辰时未到,情淮河岸,已是人头攒动,默默等待着。许多豪门望族,早有家丁下人占好位置,等待主人前来。
若不是林阳早来,占据有利位置,也没有这样一番际遇,白白赚了十两银钱。
林阳自有傲骨,生意就是生意,他可不会因为对方身份,而自降身躯。
那名公子哥自知理亏,便象征性的拱了拱手,屏退两名家奴,放林阳离开。倒是那家小姐,有些欲言又止,望着林阳离开,轻轻叹息。
那名公子哥看着表妹这般模样,心中越发不爽起来,斜眼撇了一眼不远处和花芽聊得欢畅的林阳,心中泛起一丝丝阴冷:“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自取其辱,否则本公子必然要你知道什么是代价。”
林阳可不知,自己居然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,被人给恨上了。
“虞大家出来了,虞大家出来了。”
林阳和花芽相谈,时不时逗得其发出咯咯笑声,直到被声音吸引,这才让花芽蓦然一惊,拉着林阳急急往前走去:“走走走,我们去看虞大家鼓琴去。”
被这丫头拽着衣袖,林阳也是哭笑不得,只能苦笑着被她拉着,挤入了人群之中。
“小林哥,你看画舫来了!”人群前面,花芽指着那河面上最大的花船激动得直跳脚,就像后世追星的女子,十分疯狂。
林阳站在花芽身侧,看着她如此激动的样子,不禁好笑:“丫头,你之前还在跟我聊孔孟之理,现在就原形毕露了,真不像一个女孩子。”
“啊,真的吗?”花芽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偷偷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小姐一眼,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,呢喃道:“糟糕了,小姐全部看在眼里了吧,这下可糟了,小姐会不会嫌弃我毛手毛脚,以后都不要我服侍了呀?”
“哈哈哈哈,丫头,太可爱了你……”林阳看着她,忍不住肆意笑出声来,顿时惹来花芽一桶乱拳:“你还取笑人家,坏死了,坏死了你,你个坏人,我不理你了。”
正当林阳得意忘形的时候,他确是没有看到,在他身后不远处,一道倩影却是含着泪光离开了秦淮河岸。
“怪不得林大哥与我那么见外,原来是早有心仪之人,来这边写信代笔,也不过是和人约会而已。”骆婉一路抹着眼泪,心中伤心至极,好不容易坚定信心,却没想到晚了一步。
林阳可不知自己和花芽调笑的场景被人看去了,仍旧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之中。
咚咚咚……
当袅袅琴音响起的那一刻,原本嘈杂秦淮河岸顷刻安静,只剩下徐徐风声和流水和音。
尽管没有扩音器这样的东西,但不知为何,琴音响起的瞬间,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,琴音婉转,像是一个女子在低低倾诉,瞬间就让人产生了一种情绪。
“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奇女子,单凭一把瑶琴,便能引起如此共鸣吗?”林阳分明感觉,琴音对自己的触动并没有那么大,为何眼眶就是有些酸涩。
一曲终了,在场之人却仍旧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,难以自拔。
看着身边的花芽,泪流满面的俏丽模样,林阳甚为好奇,目光直视那船上虞大家,却是怎么也看不甚清晰。
花船之上,两道倩影安静盘坐,其中一人娇笑连连:“师傅,这一次的效果更好了,师傅的功力又涨了啊。”
“你这丫头,不好好练琴,跑出来做甚?”虞大家白眼瞪了自己的这个徒弟,似乎是在责备弟子的惫懒。
那女弟子闻言,嘻嘻一笑,伸手挽住师傅,甜腻腻的开口:“师傅,今日乃是见识虞大家琴艺的好机会,弟子也是虞大家的忠实观众,可不想错过了。”
“你这丫头,也来打趣你师傅!”虞大家作势欲打,惹得那女子娇笑连连:“嘻嘻,师傅舍不得打我的。”
“你呀你,没个正形了!”虞大家伸出一根玉指,在徒儿的时候眉心一点,这才回到主题:“这一次想必能赚到更多银钱,去通知你英姨,让她做好宣传。”
“徒儿告退!”女子微微一笑,脚尖轻点,竟是向后跃出了花船,瞬间便没入水中,消失无踪。
这一幕,将船上的虞大家都吓了一跳,玉手拍胸:“这个该死的丫头,是要吓死我啊,若是给人看到那该如何是好?”
林阳看不甚清,只看到一道黑影从船上掠过,加之河面雾气还未彻底消散,所以也只当是水鸟之类,不再关心其他。
终于,许多人都回过神来,尤其是那些年轻男子,风度翩翩意犹未尽的模样,更是让人回味无穷。
而就在此时,一艘花船缓缓飘来,船头上站着一翩翩公子,手执折扇,玉带流风,十分骚包的靠近了虞大家的花船。
船头邻近,这翩翩公子对着船上微微抱拳,朗声道:“金陵南宫寂,见过虞大家。”
“原来是南宫公子,妾身见礼了!”虞大家轻轻一福,算是回应。
“哇,是南宫公子啊,南宫公子,你可曾收到奴家香囊?”有女子不顾形象,立于河岸边娇声喊到。
而这一喊,似乎是引起了共鸣,当下许多女子也不甘示弱,喊出了自己的心声:“南宫公子,我喜欢你。”
“南宫公子,家父上门求亲,你一定要答应啊?”
“南宫公子,你久未来我哪里赏月听琴了。”
“……”
叫喊声此起彼伏,中心便是这南宫公子,而虞大家也是个妙人,轻笑着道:“南宫公子请了,全金陵的美丽可人儿有一半钟情于你,你何必执着于我这个年老色算的老女人,妾身便退了。”
“虞大家,虞妃,我南宫寂对你一心一意,我可以对天发誓,今生只娶你一人如何?”南宫寂见虞妃子要走,顿时慌了。
虞妃对于南宫寂,只是微微一笑,随后起身道:“谢公子抬爱,虞妃风尘女子,早已经是不洁之身,自觉无法相配,令尊官居高位,素有清高亮洁贤名,公子这般作为,于令尊名声有损,妾身不愿做这罪魁祸首之人,告辞了!”
看着虞妃花船远去,南宫寂心中焦急,却是无可奈何,忽然一步跨到船头:“虞大家慢走,我近来给你写了一首诗,你且听完再走。”
《虞仙子》
“缥缈仙影入红尘”
“仙乐谪落净吾心”
“尤记碧溪桥头见”
“一抹惊鸿非世人”
一首虞仙子,写出了虞妃那倾城绝世之美,是仙界谪落的仙子,也表达了南宫寂的内心,只是虞妃的画舫却没有丝毫停留,徐徐远去。
南宫寂求偶未得,意兴阑珊,也不顾那些少女的撕心裂肺,驱船离开。
林阳本以为这样就完了,但是接下来,却还有一个更盛大活动,整个秦淮河边一张张桌椅被一字排开。
“小花芽,这是要做什么?”林阳十分疑惑,这又是搞什么幺蛾子?
“你不知道吗?”
“我应该知道吗?我不是金陵人。”
“也对你不是金陵本地人,不知道也正常!”
花芽这才想起来,刚刚聊天,林阳告诉过她,他不是本地人,花芽说:“每一次虞大家公开演奏,都是因为江南地区遭遇天灾人祸,虞大家会安排一场书画比拼,为这一次江南水患进行慈善义卖。”
“慈善义卖?”林阳微微一怔,这个年代,便有人懂得如此圈钱了吗?
“慈善义卖吗?”林阳心中沉吟,忽然问道:“花芽,这一次慈善义卖最缺什么?”
“缺,缺吃的吧,因为这是一整天的事,不吃午饭的。”花芽想了想说道。
“吃的吗?谢谢你了,我明白了!”林阳立刻转身离开。
他在城中各大饭馆之中游荡起来,得到大部分家常菜的价格,立刻转身回家,找到骆老爹和骆婉,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两人之后,得到了父女二人的一致认同。
中午时分,当林阳一行以板车推着吃食来到,正是日上中天的时候,而骆老爹则是拉开嗓子叫卖起来:“午餐供应午餐供应,要用餐的来瞧一瞧看一看了,红烧肉,辣子鸡,味道好极了,每一份只需要五两银子。”
现在可没有红烧肉辣子鸡之类的菜肴,味道远远的就飘了出去,饥肠辘辘之下,那些公子哥小姐的馋虫瞬间被勾出,很快便有人主动来尝试。
林阳的手艺可不是盖的,当初为了给妹妹做饭,他可是专门去学了厨师,做菜色香味俱全,让这些人第一次尝试便爱上了这个味道。
而有一就有二,一份午餐五两银子,一般人绝对吃不起,可这里的人都是世家公子,一顿饭的钱,不在乎这点钱。
一车饭菜很快便消耗殆尽,林阳赚了一个盆满钵满。
“请问还有饭菜吗?”见林阳收摊,有的没有买到的主动上来询问。
“还有还有,稍等,一柱香以后就来。”林阳笑着说了一声,连忙推车回去。
这一天,他可谓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,原价不到一两银子,愣是让他翻了五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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